哈尔滨北三大门洞子歌手

摄影+文字=张澍

哈尔滨的盛夏来临，每到这个时候，哈尔滨人都喜欢找个凉快地方，喝口拔凉拔凉的啤酒。

每到这个时候，老道外的那些熏酱馆子，屋里屋外都坐满人。有的，是吃饭时喝口凉啤酒解解暑，有的，纯粹是为了喝酒而喝酒，来一大扎生啤，就着一盘水煮花生，能从中午坐到晚上太阳落山。

还有的，喝酒是娱乐，娱乐时，再喝着啤酒，酒中作乐。比如杨叔。

我认识他，是在道外北三道街那个凉凉快快的大门洞子。周围都是百十年的二层老房子，房子矮，不挡风，老屋阴，盛夏依然散发凉气。往那一坐，太阳晒不着，雨淋不着，来来往往的人还不少。

杨叔每天骑辆旧旧的日本雅马哈小摩托，来这儿，每次喝五块钱的，半扎。夏天天热时，喝两顿，上午一顿，下午一顿。喝酒，下酒菜基本自备：拌凉菜、粉肠或加根红肠。吃饱喝足了，拿出自备的麦克风，接上随身带的小号的数码音箱，开唱。中外民歌，从《蒙古人》、《敖包相会》、《十五的月亮》、《不老的爸爸》到《星星索》、《小苹果》，唱两首，喝一杯。过路的行人，多驻足倾听。有次唱《蒙古人》时，有两位外地女游客，在一旁即兴伴舞。他说自己是“北三大门洞子歌手。”

杨叔说自己没有其他嗜好，喜欢偶尔喝点小酒。最喜欢的，就是唱歌跳舞，喜欢表演。他说自己最遗憾的是：这辈子没有学习表演，没能成为专业演员。杨叔如今参加了一个老年演出团体，和妻子经常同台演出。

从去年开始，北三那一片连着靖宇街北边，道外仅存的老街区，开始动迁。大门洞那家烧烤熏酱生啤馆关了，我就没再看到杨叔。

如今走在道外的老街老巷中，我时常想，会不会一抬头，就在街角的那家小馆子前，看到他正举着麦克风，正举着一大扎生啤，在那“裕做”地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