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后,大批沙俄的贵族、地主、高级军官逃往哈尔滨。在协约国的支持下亲沙俄的霍尔瓦特成立远东临时政府。1918年霍尔瓦特以“护路”为名招募军队,成立了所谓的“远东义勇团”。列宁领导的苏俄为了打击孤立白俄分子,争取中国的支持以解除远东的威胁。1919年7月25日,苏俄发表了第一次对华宣言,宣布愿意将中东铁路无偿的移交给中国。而此时,已经加入协约国一方的北洋政府没有承认苏维埃政府,对苏俄的提议保持了沉默。
1920年苏俄在国内战争中取得绝对性胜利,远东的白俄流亡政府节节溃败,武装干涉苏俄的协约国之间亦矛盾重重,美国算先撤兵,日本企图拖延盘据远东和中东铁路的愿望,终未如愿。同年苏俄又发表了第二次对华宣言,提出了要对于中东铁路经营一事另立新的条约,意图与中国共管中东铁路,中国政府在复杂的国际环境中,暂时还没有找到解决中东铁路的最好途径,对第二次苏俄宣言亦未加理会。
随着协约国干涉军纷纷撤退,协约国监管的中东铁路亦将结束。这时候,不甘心失败的白俄分子中东铁路局长霍尔瓦特悍然提出对中东铁路的“一切军事行动一概统辖”,擅自将铁路的公款向日本购买军火,以至拖欠工人工资,终于引发了中东铁路工人的驱霍大罢工。
1920年3月13日,哈尔滨的俄国职工代表声明“霍氏一日不去,路工一日不开”,罢工得到了哈尔滨以及中东铁路各界民众的支持。中国政府为了维护中东铁路的局势,于3月16日派兵解除俄军警武装和霍尔瓦特的职务,全面接管中东铁路,逐步收回了中东铁路附属地的驻军、警察、司法、行政等特权。下图是沃斯特洛乌莫夫。
北京政府对于解决中东铁路问题在心里上是非常矛盾的:一方面想独自收回中东铁路路权;另一方面又恐惧与苏俄建立关系会导致共产主义思想的传播,再加之协约国铁路监管会的干扰。1920年10月2日,北京政府外交部与驻北京华俄道胜银行分行签订《管理中东铁路续订合同》。这样中国虽然收回了中东铁路管理权,但是铁路局中还残留大量白俄势力。
1920年10月31日,中国政府改中东铁路附属地为东省特别区。同年11月6日,迫于各方压力的俄方同意铁路公司董事会设置俄人理事5名,华人理事4名。
1921年2月2日,中东铁路公司董事会第八00号议案,任命白俄分子沃斯特洛乌莫夫为东省铁路管理局局长。沃斯特洛乌莫夫能当上局长,完全是协约国、中国政府和铁路帝俄残余势力暂时妥协的产物。沃上任后竭力阻挠中国政府收回中东铁路的各项权益,竟将中东铁路长途电话权转让给日本,并对全路工人裁员减薪、延长工作时间。
近期在哈尔滨发现的一封信函,就是这一时期发生在哈尔滨的事情,信中内容是北京法院汤参事来哈调查,回京后写的一份报告。从信中可以看出写信人极力吹捧沃斯特洛乌莫夫,并提到关于铁路住房等问题。下图是信函扫描件。
此信件缺失封套,两张纸张泛黄的残片,尚能清晰解读大致内容。第一张图内容如下:
汤参事去哈东省特别区域高等审判庭,因稍起一(伪)扶故北京法院派汤参事来哈调查。兹已竣事,故于日昨回京报告一起云。抵。
第二张图内容如下:
沃局长铁面无私
东铁沃局长任事以来对于路政无不悉力整顿 兴利剔弊尤为异常惧重 兹于日昨独自私行至南岗公司官房内询问有无闲房适某路员外出 只有一妇人出而答之 有局长云 问所居均系官房何能私租 公司知道能不禁乎 妇人云 人口最少所领之房多空闲 再此房既为我领 公司不得干涉等情 沃局长答以明日再定即去 遂知第日侯路员所住之房竟被公司收回一半云。
这位“铁面无私,整顿路务”的局长大人结局又会怎么样呢?1924年1月12日,沃斯特洛乌莫夫邀请中外名流在中东铁路俱乐部看戏、跳舞。会上由俄国人演出了侮辱和丑化中国人的戏剧引起哈市人民的愤怒,随后3万多民众游行示威,并一度包围了中东铁路管理局大楼,要求沃斯特洛乌莫夫下台。当年5月末,中国政府解除沃的职务,并关押起来,后被驱逐出哈尔滨。下图是沃斯特洛乌莫夫就任中东铁路管理局局长在哈尔滨居住过的建筑。据我考证,哈尔滨公布的这座历史建筑建于1920年是错误的,此建筑应该建设于1910年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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