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总是会若隐若现的出现相似的人,与十三相同的朋友是骑士。
决定加入大话的第一天,心里面最想拉上一起来写字的人就是骑士。大学中,我们曾拥有过一段最精彩的日子,那时,我们是广播站最耀眼的两个编辑,一文一武,一刚一柔,把体育新闻幻化为武功秘籍,从广播站传递出去,迷醉了广播前的同学们,校园体育一时间火热的不得了。呵呵,对了,我是武,他是文,我是刚,他是柔。
后来有一天,他说,小梦,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广播站可能没有时间了。我恨恨的看着他,然后在他离开前果断消失,有些事情,就是不想一个人做。于是,冰冷的录音间里只剩下海鸥和他寂寥的声音,体育组的铁三角被变成了三个没长性的学哥学姐。
只是,我常常会到学校附近的房角石咖啡屋找骑士,跟他诉说烦闷和迷茫的青春秘事,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基督教文化的传道者,看起来深沉而稳重,他不常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弹着吉他唱歌,曲终我的烦恼也随着烟消云散了。
毕业时,他走的早,我没赶得上送他,心里有遗憾,翻出我们一起写过的稿子,站在寝室六楼阳台上小声的朗读着。七月的晚风把我的脸吹的红热,我眯着眼睛看着远方不断变换着形状的火烧云,那是上帝的杰作。别离没有让我难过,因为,我知道,我们一定还会再见。
再见到骑士,是哈尔滨刮着大风的三月。他站在火车站对面的大屏幕下等我,单薄的棉服里露出古板的西装,老式的手提包与常见的中年男子发型交相辉映,我哈哈大笑,围着他喊:村干部、村干部。他尴尬的推着我,无奈的说,“快找地方吃肉喝酒,饿了。”我惊讶的看着他,大声重复着:喝酒?
骑士是不喝酒的,大学时,我俩还有海鸥凑在一起吃饭,只有我一个人喝酒。他们从来都是闲适的呆在一旁,积蓄力量,等待把喝醉的我送回寝室。如今他要喝酒,除了惊讶,我的心里微微一紧,不知道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
坐在我对面的他,仅仅是大学毕业不满一年的毛头小子,是刘墉口中的社会新鲜人。可为什么,我努力的分辨却分不出他是年轻或是苍老。没有朝气,也没有老气,没有青春惯有的迷茫,也没有历经世事的淡然。他是独立在岁月之外的个体,一直都是。
他说,小梦,我读首诗给你听吧。我兴奋的拿出手机,煞有介事的报着幕,不清晰的摄像头对着他,恰到好处的掩盖了他脸颊上的小斑点,也恰到好处掩盖了我夺眶而出的眼泪。不是因为我这样爱伤感,而是他说:“小梦,时光易老,快去找你爱的人。不要等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切成熟时才去追寻,要记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骑士说的,我爱的人,是席安。
2011年4月的北京,相比风如刀割的哈尔滨,温暖的像一个新的纪元,我带着巨大的憧憬和空前的毁灭,毫不动摇的打算给易老的时光一个交代。离开哈尔滨的那天,十三送我到车站,他说,总要结束了才能重新开始。我点了点头,拎起他买给我当做晚餐的老北京鸡肉卷,笑着摇着手,转身躲藏进乱哄哄的检票人群中。或许没什么可以结束的,因为一切从来就没开始过。这只是在那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年纪,面对着永远考不上的大学和做不会的数学题,悄悄美化的一个故事而已。故事里我是飞蚊症的飞蚊,发呆时胡乱的转着眼睛就能看到,而于其他人只是一个模糊的黑点,在记忆的回廊里,努力看努力看才能看到的黑点。那个年纪就是这样吧。有人变成了你眼前飞不走的飞蚊,有人变成了你想不起的黑点,彼此错过又相遇,相遇又错过,来来回回,交织成一张无边的网。这张网被黑板上恐怖的倒计时重重的压着,随时准备破碎。
列车缓缓离开哈尔滨,我远远的望着,寻觅不到一点春意。我忽然想起,大学时也是这样一点春意都没有的日子,我喝了很多酒,和骑士、海鸥一起在校园里游荡,骑士一边照顾一会哭一会笑的我,一边喃喃自语一些事情,话语间有她的名字…是她?!我猛的一惊,拿起手机进入骑士的空间,真的是她,原来骑士也有青春秘事,原来她是骑士青春故事里的女主角。
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模糊,我只能发呆似的坐在窗口默数路过的电线杆。窗外有没有刮风呢,如果此时,我叠个纸飞机,扔出窗外,它会不会飞到骑士与她相遇的那一刻,能不能打断他们的相遇,可不可以让所有事都只是一场梦、一次胡乱的想像。
我有点累了,耳边有规律的“咣当咣当”铁轨摩擦声让我的眼皮沉得很,本以为那只是从遥远的年少时代邮寄来的时光纪念品,打开后才知道,表面风平浪静的装点下隐藏的却是青春的潘多拉魔盒。
列车的终点,即将打开的也许就是我的潘多拉魔盒。
逛吃逛吃逛吃逛吃逛吃~~
青春的情愫与成长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