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父亲”这两个字,于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定义才能更准确的表达它对于我的意义。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腰板已经没那么直了的小子”、“头发突然变的白又少的小老头”、“抽烟喝酒爱吃肉跟我一样没有自制力的男人”或者“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跟我变的疏远的那个人”。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是个非常黏爸爸的丫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座,让他带着我满城闲逛,到处寻找好吃的小吃、好玩的玩意。那时的他还年轻,自行车骑的飞快,爱臭美的他穿着妈妈给准备的干净衣服,衣摆总是随风扫过我的脸,我或坐或站的在自行车后座抱着他的腰,抓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那时的爸爸对我来说,是生命中最安全最可靠最无可替代的避风港。当然,还有他做的一手好菜,为我未来的吃货道路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小时候爱哭鼻子,动不动就鼻涕眼泪流一脸。虽然被爷爷培养的从小不怕生,但性子始终不算讨喜。不懂得溜须拍马,直来直去的驴脾气也算是家族遗传中的一项。初中时有一次在学校受了委屈,原因自己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回到家看到爸爸就直接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当他抱着我不停的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便觉得有了爸爸什么也不用怕。那时的爸爸,就是我整个世界的顶梁柱。
自己的叛逆期又早又长。从初二开始一直到现在的十年时间,我都觉得自己处在叛逆之中,只是已经叛逆的没那么明显。初中的后三年,爸爸被班主任召唤到学校的频率不算低。今天成绩退步,明天逃课,后天打架等等等等,该做的不该做的,自己差不多做了个遍。记忆最深的一次是临近初升高的升学考试,我跟闺蜜联手将同班的一个小女生堵在墙角,用长指甲给人家抓破了相。双双被叫了家长,去了医院又赔了医药费了结此事。班主任威胁我们,不会让我们初中毕业,结果被闺蜜妈妈反威胁。现在,我跟闺蜜依然在一起,她妈妈叫我干女儿。本以为回到家等待着自己的肯定是一顿臭骂,说不定还得跪个搓衣板,结果爸爸只跟我说了一句:“下次别往脸上打。”这就是我爸,宠我到无法无天的男人。从那以后,我再没留过长指甲。
疏远伴随着成长,一点一点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远,直到更远。我不再是那个有什么话都会偷偷告诉爸爸的小女孩,不再是受了委屈会找爸爸哭诉的小朋友。长了个子的我,不再觉得爸爸象以前自以为的那样伟岸,也不再需要努力抬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这些年间发生的点滴事情,已经被我进化完全的“选择性遗忘”系统删除掉了99%,删除的记忆被自己的成长取代,变坚强,变懂事,变得有担当,当然,这都是我自以为的。剩下的1%,就是这么多年沟通不良,遗留下的长长隔阂。
第一次看筷子兄弟《父亲》的MV,我蹲在自己租住的小房间地上哭的喘不过气。我跟爸爸之间被偷走的何止五年,他的迎合,我的拒绝,他的惦念,我的忽视。太多年,我都欠他一句:“对不起。”太多年,我都想跟他说一句:“爸爸,其实我好爱你。”我爱你不再挺直的腰身,我爱你两鬓斑白的头发,我爱你为我做的每一道菜,我爱你对我每一次的包容原谅,我爱你为我跟妈妈的付出努力,我爱你太多太多。
霜雪斑白的时光请你慢些走,那个爱我的男人,请你善待他。
亲爱的爸爸,你是圆心,我是半径。父亲节快乐。
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