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与相聚-新文脉沙龙(0709)活动纪实

2016年7月9日,在哈西的东方新天地小区售楼处咖啡厅内,来自大话哈尔滨社群的40余位朋友不顾炎炎烈日,欢聚一堂,一同为促进哈尔滨这座城市的民间文化发展而出谋划策。

新文脉沙龙

活动结束后的合影

本期活动的主要发言内容如下:

长河(哈尔滨工业大学博士生,大话哈尔滨创始人):几年以前,我读到日本学者西村幸夫教授写的一本书《再造魅力故乡—日本传统街区重生故事》,这里面记载着17个日本城市,如何通过民间的努力实现“社区营造”,自下而上形成文化影响力的故事。这些故事大多发生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当时的日本和我们的今天面临着同样的困扰,即经济发展与历史文化之间的巨大矛盾。当年的日本人也是像我们现在这样聚会聊天,探讨每一种民间力量可以促进城市文化发展的可能性,他们的成功给我们提供了榜样和参照,而与他们不同的是,“社区营造”至今尚未在大城市的文化建设中有成功案例。所以在座的我们,也是在开创一个世界范围的先河。五年前,“新文脉沙龙”第一期,邀请乔焕江老师给大家做了关于“什么是文化”的主题演讲,自那以后,大话哈尔滨主办了几次讲座,效果还不错,但一直缺少一个社群成员定期聚会的机制。如今我们在各个方面都比较成熟了,就重启了“新文脉沙龙”。说是沙龙,也可以理解成为非正式的小聚,以后每个月要办一次,在小聚中大家一起来探讨把以往务虚成分较多的文化探讨落到实处,变成具体可以做的事情,然后每个月都进行一下总结和下一步的规划。而且要做去中心化的交流沙龙,不设主讲人,只设主要讨论话题。今天是第一期,许多朋友们相互还都不熟悉,所以今天咱们的主题,就是互相先有个认识和熟悉的过程,以及初步聊聊对咱们社群在文化实践上的看法与期待。

乔焕江(哈尔滨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刚才长河提到五年前参加大话哈尔滨活动的事,那时候的我还是个“毛头小子”,长河跟我说的时候,很快就答应了,这正好和我的研究方向有契合的地方。我的研究方向之一,是文化研究。文化有两个层面的问题,一个是精神层面,这个层面是我们以往很关注的,比如各种经典的文学作品(诗歌、散文、小说等等);另一个是物质层面,比如说建筑、街区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在那天我一个人讲了两个多小时,气氛也非常好,当时也提出了一个观点,那就是精神层面必须与物质层面相结合,必须是由物质承载的精神价值才具有文化的可生长性,这才是一个活的文化。这里面有很多事情是我们可以做的,比如大话哈尔滨社群里有擅长美术的朋友,是否可以在某个街区做墙绘啊,或者由擅长音乐的朋友做做快闪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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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基(前黑龙江省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黑龙江日报正厅级巡视员):今天在座的,可能我的年龄最大,如今退休都十多年了。在我退休之前,就做了非常清楚的规划——要为哈尔滨写写历史。哈尔滨是一个非常有特点的城市,尤其是上个世纪20年代,哈尔滨的外资投资规模达到了经济总量的27%,曾经是远东商业非常发达的一座城市。我觉得我有这个责任,要研究哈尔滨的历史,还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哈尔滨的历史,所以我还开通了新浪博客,把我的这些研究成体系地发表在那里,也欢迎朋友们有空的时候去浏览访问。刚才长河介绍,提到我的两个专辑,哈尔滨往事和老道外。提到老道外,那是我生活过的地方,现在感到很痛心。都说巴洛克历史街区,巴洛克最集中的就是在靖宇街两侧,非常美丽、非常典型。但是最近一轮的“改造”风潮一来,据说所有带有“拆”的房子全扒掉,我一看,房子上基本都有“拆”字。很痛心,也感到很无力,这里面矛盾很深。咱们从文化保护、文物保护的角度来看,这些建筑和街区应该保留,但从民生的角度来看,在道外生活的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也是需要解决的。我在退休之前和道外区的领导探讨过这个问题,他们还是认为民生最重要。所以现在的这个局面怎么管,看来最终的结果,真是管不了,保不住。

乔焕江(哈尔滨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我对刘老师写的哈尔滨往事、老道外故事非常感兴趣,正好我这边在做两套丛书的编撰,如果刘老师愿意的话,希望与刘老师合作。刘老师讲的内容让我想到了一点:地域性的事,也是整个中国的事。曾经的哈尔滨非常辉煌,但是后期又逐渐衰落,以我熟悉的文学领域为例,除了几位黑龙江的文学名人之外,再难找到很优秀很有地域代表性的作品,也没能像山西等省份那样形成风格鲜明的作家群,这的确是挺让人失落的。但我们再回顾到建国初期,会发现一个现象,当时的哈尔滨是时髦的代名词,是发达的地区,当时人们关于一个新中国的想象,关于一个工业国的想象,关于新生活的想象,都是从东北从这里出来的。这些想象出现在文学作品里,这些想象连同城市空间,在80年代改革开放初期也多次以文学、电影等各个形式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我在哈尔滨生活也就十多年,但是我来之前我可是看过《黑三角》这部电影的,如今我也把自己“弄成”了哈尔滨人,我觉得是有这份责任感。刚才提到地域性与全国性的问题,从文学角度来说,是“东北文学作品生长出了中国文学”,而不是一个简单的,以与其他省份没多大关系的地方小范围的文学作为中国文学的一部分而已,应该有更多的全国视野。目前国家改革,结构性的问题也是需要解决的大问题。以前中国发展看长三角看北上广,如今发展到了另一个层面,发现当中国的中等城市发展起来了,才能说明中国真的强大了。这时候更需要看东北,看哈尔滨了。应该说,如今的东北,虽然在经济上没能为中国提供更多的动力,但我们这里提供了足够多的问题。刚才说几十年前人们对新中国的想象源于东北,那如今人们对成功的结构化改革的想象,对解决问题的想象,是不是也可以在这里呢?而且近几年国家也在强调中国文化主体性的问题,但民间有个“后殖民”现象,比如为什么中国人的小区叫“香醍雅诺”、叫“巴黎第五区”,还是因为觉得西方觉得巴黎是时尚的是有品位的,这种“后殖民惯性”太大,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化解。与此同时,哈尔滨曾经是远东翘楚,这里有各国各族人生活。比如萧红在《商市街》里记载,她在不同空间里矛盾的心态,与不同族群之间的复杂关系。以及我们知道的老道外街区,这个空间内的特点,生活中的矛盾,这些是否可涵盖在一个体系之内?是否由此可以探讨如何处理中西文化交融的问题?

聂景轩(北方国际青年旅舍总经理):我是做青年旅舍的,而且在我们那里还经常会举办小型音乐会,至今已经举办了两百多场,尤其是给那些缺少舞台但一样很有才华的音乐人一个表演的空间。但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像我这样自主创业在哈尔滨非常的难。现在关于哈尔滨文化的探讨大多源于历史,但历史终究已经过去了,如今的哈尔滨和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哈尔滨有太多的不同,如何能促进当下哈尔滨的文化艺术普及和发展呢,我就用我的资源,组织民谣和摇滚音乐人在我这里演出。为了让更多的人进来听,我把门票设置得很低,也就是一顿饭钱。但即便如此,我这里也有过零观众的情况。而且我们青旅旁边,开了许多修配厂。修配厂的噪音很大,达到了扰民的程度,这个问题我和有关部门反映过很多次,但始终没能解决。纵观国内民谣和摇滚的知名音乐人,从哈尔滨走出去的几乎就没有,这与哈尔滨“音乐之城”的称呼不够相称。大学本应该是一座城市里最具先锋文化气息的地方,但目前哈尔滨的各大高校基本上都是各自封闭的圈子。我们组织的活动,高校会认为涉及到商业而将我们拒之门外,使得学生与社会之间的优秀音乐资源难以得到沟通和互动。还有中央大街,有一次一个朋友讲,他喜欢的一个曲子是《梁祝》,但是在中央大街演奏梁祝被制止了,管理单位给出的理由是“中央大街是欧陆风情步行街,只能演奏西方音乐,不能演奏中国风的音乐”。在中国的土地上不能演奏中国的音乐,这可真是太滑稽了。今天这样的沙龙,一个月办一次我觉得少了,应该多办几次更小规模,话题更集中的沙龙,对哈尔滨文化市场、文化现象的关注、思考和探讨,这是非常有益的。

暖咖(嗨皮士旅行活动策划,大话哈尔滨活动策划与瞳孔记录专栏主编):关于如何让文化落到实处,我想来谈谈自己的看法。我知道大话哈尔滨有好多年了,但是一直没能参与进来,总是感觉这里的很多历史类的、研究类的文章和自己很有距离感,对于我们年轻人来说门槛有点高。一直到有了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我们公司和大话哈尔滨成为了合作伙伴,和夏天姐、偏偏姐成为了好朋友,这才逐渐融入到大话哈尔滨的圈子里面来。我觉得要想让文化做的有影响力,应该更贴地气,拉近和年轻人之间的距离。在这方面,哈馆就做得很好,他们离公众最近,这些地方饮食也应该算是传统的传承,而且这些话题会让我们觉得讨论的内容就在身边。除此之外,关注独立书店、文艺小店等这些都可以促进文化氛围的形成。前段时间我和长河提过的一个想法,是我们也来聊一聊自己小时候生活过的街区,那里可能不是什么重要的历史建筑,但却是我们记忆的一部分,是不是也可以纳入咱们讨论的范畴。还有是不是可以把文化融入到行走、旅行之中,改变一下演讲的形式,这些都是我们可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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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缺(大话哈尔滨铁杆成员):我想引用白岩松的一句话,“我是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说悲观,是针对当前我们城市文化氛围的现状,说乐观是因为在这座城市里有像今天我们的这样一群人,在关心和讨论她的未来。再给大家推荐一个自媒体“小顾聊绘画”,作者以一个艺术爱好者的身份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形式向读者讲述九位世界顶级艺术家的生平故事,现在是一个读图的时代,用大量的手绘插图应该可以降低读者的阅读成本,但这样也会增加编辑的成本,所以这点还可以考虑并探讨一下如何实现。

乔焕江(哈尔滨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我在长春的时候,参与过全国第一份社区报《巷报》的编辑工作,我担任文化评论员。其中有一个版块叫“地理”,关注的内容和咱们文物保护、文化保护的内容很相似,也是写建筑和街区的。但对于稿件的要素,我们提出了散点要求,即必须包括生活空间、建筑描述和历史钩沉,尤其关注在建筑空间中生活的人的影像,这样一来就会很容易被读者接受和欢迎。哈尔滨地域文化中,我看就是锅包肉最成功,成功在于任何一家饭店都能做,你要是想吃很正宗的也有,小摊外卖的也有,这样就很好很有生命力。对于哈尔滨的记忆,现在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在上世纪40年代划一刀,上世纪80年代划一刀,前后都有不少文章,但偏偏就是中间这一段没了。这四十年的记忆哪去了?是这一段里只有破坏么?显然不是的。文化是一种生活方式,不能是凭空蹦出来。而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辉煌,距离我们太远,对于我们如今的城市文化来说,最近的也是最有可能联系上的,就是40~80年代这段,这也是要注意的事情。

王仲(画家,哈尔滨主题工作室负责人):大家好,我原来是做平面的,后来用水彩画的形式做了一些关于哈尔滨老建筑的作品。我是老哈尔滨人,对哈尔滨很有感情,有时候画教堂多了,人家问我是不是教徒。我是个无神论者,我是被精美的教堂建筑所吸引的。多年来呢,我从绘画开始,对老哈尔滨进行了一些研究,觉得应该有个平台可以让更多的人看到哈尔滨的美。于是最近我在曼哈顿开了一个工作室,名字就叫哈尔滨主题,还想在曼哈顿这个人流量比较大的场所,把搜集到的关于哈尔滨人文和历史的作品、书籍进行展览,也欢迎咱们社群里各位老师各位朋友们一同参与进来,可以展示作品或进行讲解,这也是实实在在地推广哈尔滨地域文化的一种尝试。

松涛(黑龙江省高考语文评卷顾问,哈尔滨首席教研员):我今天是第一次和大家见面,我来之前以为这会是中老年人的聚会呢,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的年轻人在关注哈尔滨城市文化的传承和发展,感到非常的振奋。就我的理解,我认为今天咱们的主题是“相识·共议”,首先咱们见面并认识,然后一同探讨文化领域的话题。各位朋友们谈的都非常好,我觉得主要的有三点,第一是主体与创造,以哈尔滨的历史文化为主体,在文化传播文化促进上需要更有创造性的实践;第二是发掘与发现,发掘更多哈尔滨的历史内容,历史故事,发现眼下我们生活中的各种闪光点;第三是整合与统筹,整合的是人才资源,大话哈尔滨社群里有各行业的人才精英,大家在一起需要整合,然后可以爆发出更多的闪光点,统筹的是活动安排,在整合人才的基础上,按照不同的技能形成小团队,再统一协调,策划出有影响力的活动是完全可行的。

钱钱(东北林业大学学生,瞳孔记录专栏编辑):刚才大家提到大话哈尔滨的门槛高,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进入到了这个圈子里,说明大话哈尔滨的影响力进入校园是完全可行的,是有大学生喜欢我们这里的氛围的。关于大家提到的,大学校园相对封闭的情况,我建议可以和学校的创业团队相结合,这样还可以创造出更多更好的机会。

……

由于大家交流热烈,比预定的结束时间延长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还有几位老师没能来得及发言,对这几位老师深表歉意。会后对沙龙中提出的几个问题进行了逐一分析,包括:

1.沙龙的组织形式和流程控制需要根据本次活动中体现出的问题进行优化和改进;

2.“大话哈尔滨社群成员”的身份认定机制需要确定;

3.人才的整合分组,建立圈层文化体系;

4.大话哈尔滨社群成员的社交体验提升;

5.从栏目策划与设计上,降低阅读门槛,实现大话哈尔滨社群内容输出的类别扩充;

6.以北方青旅为案例,尝试做促进音乐文化发展的策划案;

7.策划线下活动,与哈尔滨主题工作室合作展览,与嗨皮士旅行社合作人文行走等;

8.探讨大话哈尔滨与高校团体之间的合作模式。

这些议题,将会在下次沙龙开始之前进行逐一落实,并在下次沙龙中进行汇报和探讨。

 

东方新天地

本次活动感谢东方新天地商业街的支持与赞助

长河

大话哈尔滨网站发起人,联系方式: dachanghe@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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