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缺粮的年月

缺粮的年月是让我难以忘怀的。1968年12月5日,父亲响应国家“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号召,把19岁的三哥送到农村插队。可是自从三哥下乡以后我们家的生活就发生了变化。

那时人们吃粮是定量的,学龄前儿童是18斤,小学生是28斤,中学生是32斤,那时即使有钱也买不到私粮。三哥下乡了,户口粮食关系都迁到了农村生产队。家里除父母还有四哥、我和两个姐姐。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1969年时,我四哥15岁,二姐13岁,三姐11岁,我9岁,正是长身体饭量大增的年龄。

越是粮不够吃,越觉得填不饱肚子,三哥饭量大,在农村生产队肚子里没有油水,回来一次猛吃不算,走时母亲还要塞给些粮票带走。本来就不宽裕的家,生活每况愈下。每到月底差四五天的时候就断粮了,这样就得出去借粮。生活中从没向别人伸手借过东西的母亲,东家借一碗,西家借一瓢,到月初再马上还给人家。我时常看到父亲愁容满面戴着老花镜翻看粮本,而每次三哥回家来,母亲看到他消瘦的脸都偷偷地流泪。那时我还小,不明白这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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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片: 当年的大锅饭   图片来源

那个时代的孩子没有零食可吃,放学饿了或玩累了只能回家吃点剩饭或干粮。父亲为了控制我们几个孩子吃零食,把干粮篮子悬挂在棚顶端,我们蹬着凳子也够不着,一天饿急了就把两个凳子摞起来爬上去,那也够不着,只好再拿一个凳子举起才把干粮篮子托下来,这也算是急中生智吧。有过60年代初抗饥饿经历的父母,到秋天买了许多秋菜,把一些白菜帮晒成干菜,冬天煮了做馅包菜团子,早晨或晚上煮小米粥时加一些干菜和土豆、胡萝卜,勉强填饱肚子,只有这样才能把供应的粮食吃到月底。到了夏秋季节有了些好转,三哥每次回来都带些青苞米缓解粮食不足。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1971年,三哥招工到大庆当了石油工人,他不但恢复了粮食关系,每月还有20斤的工种粮票可以贴补家用。

事情已过去40多年,但那些家事像刀刻斧凿一般留在脑海里抹不掉。因为它见证了粮食短缺的窘境,但留给我的记忆非渐行渐远。

现在终于好了,我们再也不用因为粮食不够吃发愁了,粮票、布票等当年极金贵的票证,也早已成了收藏品。我常常想,如果我的父亲、母亲要是能活到现在,看到我们不再窘迫的生活,那该是何等的欣慰呀!

王树元

哈尔滨党史研究会会员,曾在《人民铁道报》、《黑龙江日报》、《哈尔滨铁道报》 、《哈尔滨党史》等刊物发表多篇文章。联系方式:307174705@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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