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老黄房子的那些人那些事1：四野高级将领几乎都住过这

摄影+采写=张澍

老黄房子，是位于哈尔滨市中心黄金地带：东起交通街，西至海城街、公司街，南起木介街、繁荣街，北至联发街、西大直街、花园街，这一街区中的黄色砖石结构房子的通称。这些老房子在上世纪初，是中东铁路各级俄国员工的住宅，建造之初，即以黄色为基调的色系装饰。

哈尔滨联发街1号 解放战争时做过四野的作战指挥部

花园村宾馆门口的一处老黄房子

老黄房子的那些人，那些事1：四野的高级将领几乎都住过这

老黄房子外的栅栏，都是雕花的，有十多种

“你生在哈尔滨么？”

刚见面，郑琦先生就先问我。见我摇头，他说：“你是没见过这条街几十年前的样子了。”

此时清明节刚过，哈尔滨犹春寒料峭，站在北京街与联发街交叉口，我第一次见到郑琦先生。与共和国同龄的老先生，头上戴着灰尼格子礼帽，身上穿着深绿色棉夹克和蓝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擦得干干净净的明黄色皮鞋。郑先生腋下夹着一个文件袋。他说话慢，听我说话时，时而会打断我：“我听不清，”说这话时，他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助听器。

郑琦先生

郑琦，我国研究中东铁路的资深专家，哈尔滨铁路局退休，中国文物学会会员，哈尔滨市文物保护专家顾问组顾问。和老人见面之前，我想约他在花园街与海关街街口见，但老人决定在北京街街口见，“那边街区住过的人，没有这边重要。”他指着北京街一侧的铁路老黄房子对我说。

“我看花园街与海关街街口，有几栋黄房子外边的栅栏保持的很好，应该是以前的吧？”

“不是，你看到的都是后来重做的。以前俄国人住的时候，绝不是这种简单地把木板削个尖就当栅栏了，而是有各种不同的刻花。栅栏的形式那时是有统一规定的，形式多样，尺寸不同，应该有十几种，每家，每个街区，很少雷同。”

海关街与花园街交口的老房子外的栅栏

木质外廊 是老黄房子的一大特点

大直街上的老黄房子

这栋老黄房子 住过四野的高级将领

这个街区住过的名人可不少

站在北京街与联发街街口，郑琦先生指着北京街上一栋老黄房子说：“那栋房子，应该是北京街60号，是解放战争期间，东北局副书记、东北民主联军副政委彭真住过的旧居。”

1945年11月，彭真任中共中央东北局书记兼第一政治委员，1946年4月28日哈尔滨解放。5月23日，东北局由长春迁到哈尔滨。6月16日，根据东北严峻形势，为了统一领导，中央决定由林彪任东北局书记、东北民主联军总司令兼政委，彭真、罗荣桓、高岗、陈云为东北局副书记兼副政委。以林、彭、罗、高、陈五人组成常委。

“彭真旧居再往下，大直街往上数第二栋房子，是陈云的旧居。彭真与陈云旧居的对面，是高岗的旧居，但现在已经拆掉了。”郑琦介绍说。

郑先生带着我，先是拐进了联发街1号——南岗展览馆。“这栋房子在解放战争期间，是四野的指挥部，高级军事会议都在这开；之前住过的名人是张景惠，他当时任东省特别区行政长官。”展览馆大厅的一角，放着一个高约半米的铸铁炉子。炉子四个脚外张，上面铸有水波纹，正面上下各有两个炉门，上面都铸有玫瑰花与杜鹃花，花朵硕大逼真。炉的顶盖，铺满菊花纹饰，中间是一只利爪张开、双翅外展，向下扑食的雄鹰。

联发街1号 是这一街区保持得最好的一座院落

我对这个炉子很感兴趣，拿出相机不时拍照。“这个炉子与这边的街区没有关系，它不是这边宅子里用的。”郑先生提醒我。“这边街区取暖，都是用壁炉，一会我带你去看看。”

出了南岗展览馆，往下走，是联发街5号的老房子。“这栋房子名气大，是林彪曾经住过的。林彪在哈尔滨期间，总搬家，这是他住过的其中一栋。这栋房子里面很漂亮，我带你进去看看。”走到这房子门口，登上两级台阶，郑老师手一拉绿漆木门，没打开，原来锁上了。“以前这是公交车的调度室，总有人在。不知道为啥锁上了。”看到门侧有个长方形的小口，郑老师探身往里面看——门后的空间里堆放着圆桌面、破木板，上面扔着纸杯子，皆落满灰尘。

联发街5号 林彪曾经住过这儿

“这栋房屋可以看的东西很多，凉亭，壁炉还有餐桌，可惜了。这栋房子与南岗展览馆那栋房子相邻区域的后面，原来有一座汽车库，这座车库是这两栋房子同时建造的附属设施，有一百多年了。东北民主联军曾经用它当做军车库。可惜拆掉了，要不然，它应该是哈尔滨最早的汽车库。”郑先生说。

今日的联发街5号

林彪旧居 如今空荡荡等待修缮

从这栋房子转身向前走，走到海城街街口，郑先生一指左面的黄房子说:“这是李立三住过的。1946年李立三从苏联回国，任中共中央东北局委员、敌工部长等职，他和妻子李莎还有孙维世（周恩来总理义女）住这儿。”我仔细看了看尚未被破坏的门牌：联发街20号。

郑琦先生在踏访黄房子

接着往前走，走到联发街48号时，郑先生说：“这住过李绍庚，1924年任东省特别区市政管理局副局长，1931年做过代理中东铁路理事长，后来做过伪满的交通与外交大臣。他这房子有个附属的全木结构的小房子，一直没拆。是当初俄国人住的时候的夏季厨房。因为这种黄房子房体厚实，夏季做饭时，热气不易散发。所以当初就单独设计了夏季做饭用的夏季厨房，不和主房一体。”

黄房子的附属建筑 夏季厨房

站在联发街与公司街街口，郑先生往前指着说：“再往前，联发街64号，当年省社科联的办公楼，是刘泽荣旧居。刘泽荣是最早活跃在共产国际舞台上的中国代表，受过列宁三次接见。后来在哈尔滨任中东铁路稽核局局长，中东铁路监事会监事长。1921年，当选为哈尔滨市公议会议员、哈尔滨市监察委员会委员长。那房子去年翻修过，不是以前的样子了，以后你自己去看看吧。”

郑先生的脚，此时不舒服了。他说：“咱们顺着公司街往上走，那边还有座老房子该看看，它是开国上将吕正操将军任东北铁路总局局长时的旧居。”

哈尔滨铁路局办公楼 原是中东铁路办公楼 以其为核心 铁路各类附属建筑鳞次栉比展开

据郑琦先生考证 这类木栅栏都是后期仿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