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达斡尔先民契丹人的渔猎生活
契丹是我国古代北方少数民族之一,在其生产中渔猎占据重要地位。五代后晋人胡峤说,契丹北部的妪厥律(乌古),地苦寒,克鲁伦河下游,呼伦湖一带“水出大鱼,契丹仰食。”
契丹族喜欢一年四季,逐水草而居。当时辽人把这种渔猎方式称为“捺钵”。捺钵,汉译为“行在”,即辽帝出行所在之地。查干湖地区水域辽阔,蕴藏着丰富的鱼类资源。 “大漠之间,多寒多风,畜牧鱼以食”,辽代的帝王春季常到这一带从事渔猎,凿冰钓鱼。
辽人宴会壁画
二、皈依喇嘛教的蒙古人禁捕食鱼
蒙古族在信仰喇嘛教之前是吃鱼的。兀速蒙古在迁至嫩江、松花江流域之前主要以打鱼为主。元代肇州城初建是安置打鱼为主的兀速蒙古,因兀速蒙古人从事渔业生产,常年与江河打交道,所以崇拜河神,这一遗风从杜尔伯特蒙古的大神山——马场大山,面对嫩江即可看出游牧嫩江的蒙古人祭拜河神。
公元1592喇嘛教传入蒙古各部,受其影响草原游牧的蒙古人忌讳捕鱼、食鱼。而生活所迫居于嫩江江边的贫苦蒙民,会用“青石投鱼,以供其餐”。清代松嫩地区驿站建成,站丁在江湖中捕鱼食用往往遭到蒙古人阻拦。
北方第一泽呼伦湖有如下记载“湖中鱼产甚丰,蒙人神话,向有鱼为马魂之说,禁不敢捕。近年与俄商订约包租,迷信之风已渐破除矣。”在内地迁徙来的汉族的影响下,蒙古人逐渐恢复食鱼、捕鱼。中原先进生产技术的传入促使捕鱼工具和方式逐渐改进,捕捞工具由原始的青石、套鞭过渡到鱼叉、柳簿、片钩,进而出现丝挂子、袖网、把网、围网等近代渔具。
三、黑龙江及嫩江流域渔类资源丰富
黑龙江、嫩江中下游丰富的水产资源。清方式济在《龙沙纪略》中记载了嫩江流域渔业的繁荣景象:“诺尼江,五月鱼车塞路;江冻,凿冰取之,价十倍。”
由于清朝东北封禁政策,外加恶劣的自然环境下,交通方式落后,原始的渔猎生态环境一直保持到清末。黑龙江省幅员辽阔,东南西北数千里,群山绵亘,森林蓊蔚。“自中东、南满两铁路告成后,交通利便”,俄国人在呼伦贝尔、兴凯湖等地兴办渔业,“而我国在该处之人烟稀少寥落,未能共其利也”。为了保护边疆利权不被他国觊觎,从1903年程德全奉命办理荒务,开始开垦边疆土地,兴办鱼盐业。
四、冬捕是达斡尔人的生活习俗
蒙古人虽然不捕鱼、食鱼,但是其周边的其它少数民族大量食用鱼类。因“天津教案”遣戍黑龙江的张光藻抵达齐齐哈尔后,一春未食蔬菜,忽有馈新韭与芹者,喜而赋诗道:“牛羊豕成群,家畜而户饲。更有江鱼鲜,煮食寻常事。”
17世纪内迁后的达斡尔族主要居住在黑龙江、嫩江、诺敏河、甘河、讷谟尔河、伊敏河等江河流域。清代时嫩江流域人口稀少,经济落后,保留了亘古蛮荒,自然资源极其丰富,鱼类繁多。古代契丹民族“凿冰捕鱼”的习俗,一直被北方达斡尔、满、赫哲、鄂温克等少数民族延续传承。
达斡尔族的狩猎、捕鱼方式与契丹人大致相同。达斡尔人有与生俱来的渔猎生活习惯,在夏冬两季达斡尔族依据不同水域和不同鱼类有多种多样的捕鱼方法。嫩江流域六、七月水涨,则大鱼不入网。而凿冰围网捕鱼,冬季捕鱼的重头戏。1711年方登峄遣戍卜魁(今齐齐哈尔市),居十余年,其作品中记载了达斡尔的捕鱼生活。一首《斗鱼歌》吟出:“冰坼网江心,冰结求鱼凿冰穴。卖冰鱼,冰满车,冰鳞刺手红衣裙。”
达斡尔族冬季捕鱼的方式:穿冰叉鱼、守棚叉鱼、凿冰钩鱼及凿冰围网捕鱼。过去麻丝渔网易腐烂,鱼亦保存难,夏季三伏天歇网不捕鱼;冬季水温低,网不烂,鱼储藏方便。则“江省产鱼甚多,以冰鲜为贵,活鱼则不常见”。
清中期以后,中原汉族从内地大量迁移到嫩江流域。各兄弟民族之间的捕鱼活动和技术互相交流,逐渐产生了较先进的捕鱼工具。现在的冬季冰下大拉网就是在“凿冰捕鱼”的基础融合发展而来。大拉网冬捕时,达斡尔捕鱼人在村落附近的江河中,勘查选准鱼群栖的水域,用铁钩子在冰上划出凿冰眼的位置,并且每打一个冰眼量一下水深。下网时,用一根长木杆拴网绳,从入网口冰眼依次穿到每一个冰眼。用于凿冰捕鱼的网,需接几片到十来片大网而成。冬天凿冰眼下网,比夏季水面打鱼稍难,而得鱼亦多。
当时除了富户能置办大网冬季捕鱼外,黑龙江将军以八旗名义办官网,但官网经营不善停办了。达斡尔族“妇女善保赤,故生齿日繁,男善游牧”,达斡尔人同齐齐哈尔周边的其它民族相比殷实富足。
20世纪20年代,呼伦贝尔区、嫩江流域渔业资源得到合理开发。这两个产鱼大区皆有达斡尔人主持渔业,冬捕技术得到了运用。齐齐哈尔地方所捕鱼的种类主要有黑松鱼、爱神鱼、鲈鱼、鲶鱼、鲤鱼、鳟鱼、大白鱼等。达斡尔族的传统冬季捕鱼方式,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由于捕捞过度,工业废水污染江河,渔业资源日益破坏,传统的渔业生产渐渐停止。
以前在电视里看过凿冰抓鱼,很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