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司机是城市的一张名片”,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司机态度的好坏,与乘客交流的多少,直接影响到游客对城市的印象。在哈尔滨,有一位今年65岁的“高龄的叔”,他有着一手绝活,能让外地人“大开眼界”的同时,也能让乘坐他车的本地市民感到“豁然开朗”——这就是天鹅出租公司天联有限公司出租车驾驶员,被誉为“草根学者”的王作俭师傅。
别看王作俭师傅只有高中文化,但做出来的事情却不简单。被《哈尔滨日报》特别报道,在哈尔滨广播电台有一档固定时间的节目,在高校做过讲座、被旅游局和旅行社邀请做过培训,还为咱大话哈尔滨当过一期沙龙主讲(视频)……没错,王师傅赢得“草根学者”的称号,靠的就是他对哈尔滨历史文化的了解和宣传。
“如果乘客是咱们本地人,我就给他讲讲哈尔滨的老街老路。他去道外,我就说说道外的;他去南岗,那我就说说南岗的。本地人对本地街路熟悉,说这些人家才能听得懂,才爱听。如果乘客是外地人,那我就从‘面儿上’给他们介绍介绍哈尔滨历史,说说中东铁路是咋回事、哈尔滨这名字的由来、哈尔滨老建筑的建筑风格有哪些、哈尔滨的侨民历史有多久。反正车开多长时间,我就说多长时间。每个乘客都挺愿意听,有些人还特意让我绕道,好多听我讲一会儿。” 提到他的绝活,王师傅马上就生龙活虎侃侃而谈,一点也看不出来已经过了花甲的年纪。
从事出租司机工作十余年,王师傅拉载的国内外乘客已有十余万人。跟他交流过的,包括黑龙江大学的老师、哈报集团的名记、旅行社的高管、历史事件的见证人……他说他喜欢这份工作,因为可以与各种各样的人交流,最大限度地宣传哈尔滨。
练就“绝活”,王师傅靠的是平时在档案馆、图书馆的钻研。学习的越多,“讲”的素材就越丰富,反过来更为学习提供了动力。从去年开始,王作俭师傅开始了“替班”的半退休生活,时间多了,就会有更多的精力研究文史了。
王作俭师傅的另一个“成名作”,是他根据多年生活经验总结的《气候和社会环境对语言的影响》一文。他对自己的发音还是很满意的,“中学时候曾经是学校里的播音员,接受过训练”。但这篇文章网传已久,在哈尔滨广播台也多次播放,就是没有正式发布过。在此,经王师傅同意,由大话哈尔滨整理发布如下:
气候和社会环境对语言的影响
——我们为什么不能说“嗯哪”这个词
一、气候对语言的影响
在我们这个世界上说讲话的发音方式只有两种,一叫吸气音,二叫送气音。吸气音只在非洲很少的地方用。全世界说话都在用送气音。而在送气音中我们还要把它分成好几种。我们黑龙江天气寒冷,性格直,说话也直,说话的发音方式是吐气说、冲出气说,我们把它叫做送出气说。我们说话往往都是第四声压倒底,又直又硬。比如说:南岗(gǎng)区,而我们往往读到第四声叫南岗(gàng)区,阿(ā)城不叫阿(ā)城叫阿(à)城压到第四声,你好去哪里,膀盯的,整个浪的这些话的发音方式都是送出去说,我们说话的发音方式为什么是送出去说那,因为我们这里有漫长六个月的寒冷的冬天,冷空气都呛嗓子,所以我们不会收回来说。
而广东话则是收回来说,我们说“你好”是送出去说而广东话“雷好啊”是收回来说。我们说“没有”广东话“谋啊”则是收回来说。董建华做香港第一任长官的施政演说报纸给登了,他用香港话来说这一段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而我用普通话来读这一段,需要四分十八秒。广东话的语速快而且是收回来说,为什么那,因为它天气炎热他说得快所以叫做收回来说。
山西、陕西、甘肃、内蒙古、西北这一带地方的人讲话时鼻音特别重,他们是闭着嘴说不露牙,为什么那?因为这一代地方风沙大,张大了嘴说话呛嗓子,所以我们把它叫做闭着嘴说。
你要是到了江南、上海、杭州这一代,天气是暖暖的,风是软软的,说话也是软软的。啊拉上海宁、哝掐帆了说话也是软软的,到了苏州吴浓软语就更软了。
我们把这一些都叫做气候对语言的影响。
二、社会环境对语言的影响。
我们通常有京油子、卫嘴子的说法,北京话男人儿音说重了有些油腔滑调的感觉。可是这个问题怎么去看,三十多年前,改革开放以前,北京城区只有四五百万人,现在北京常驻人口,两千六百万,这百分之八十新到北京的新北京人不可能不对北京话有所影响和改变,当我们在电视上或者生活中接触到这些新北京人的时候他们所说的新的北京话儿音就轻,显得就更入耳更好听了。
天津话、唐山话都是受社会环境的影响。
百十年前,这些强势文明从各自国家带来的东西都加了个洋字“洋腊、洋火、洋铁、洋钉子、洋车、洋葱”我们哈尔滨还有很多外来语,女孩子穿的连衣裙叫“布拉机”,水桶叫“喂得罗”,道理市场叫“八达市”。我们把这些都叫做社会环境对语言的影响。
那么,我们黑龙江的地方话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背景产生的语言那?他是农耕文化的语言,也是各民族相互交融的结果。其中很多都是满族话。“玻璃盖、突了皮、磕碜、隔路、胳膊肘子、卡布档、嗯哪、美丽、石砬子、驿站的站”这些都是满族话,他的发音方式也是送出去说,因为满族人是我们这里的原住居民,他们面对漫长寒冷六个月的冬天,他们不会收回来说,这是本能。他的社会背景是农耕文化。他的指导思想是独裁的家长制,他的社会关系是主人跟奴才之间的关系,当主人嘱咐奴才做什么,当奴才的必须执行,“嗯哪”没有商量的余地。“嗯哪”和宫廷用语“喳”是一个意思,所以“嗯哪”就是仆人对主人的应答,而“好的好的”、“是的是的”是我们两个人同等关系的赞许或相同地位的认可。文化革命前的哈尔滨我们也说“嗯哪”这个词,随着哈尔滨城区六七百万人口的规模,这种大工业化的强势文明已经取代了农耕文化的弱势文明,我们哈尔滨人已经没人说“嗯哪”了,谁要说“嗯哪”都是从农村刚上来的,充其量是佳木斯、牡丹江或大庆的,因为他们那的城市规模还小,人口相对还少,还受周边农村文化氛围的影响,我们把它叫做农村还包围这他们的城市。哈尔滨大都市这种强势文明影响周边而周边影响不了我们。
三、词汇和发音方式的选择。
我们设定一个坐标X轴和Y轴,我们把他的交叉点设在1966年,文化大革命,人际交流,语言也受到交流和影响,那个时候谁家能有卫生间那?大杂院挖个坑用砖一砌。木头板子一钉叫矛楼。男便所、女便所,到了文化大革命叫上1号(拉屎撒尿一条线)。在这以前叫“出外头,上房后”现在叫“卫生间、洗手间”文化革命前我们家门前的小商店叫小铺,现在叫仓买或小超市。计划经济叫第一百货商店、第二百商店,现在叫家乐福、沃尔玛、北京华联,以前上道理市场叫“上八达市”在大到边上找零活的叫“卖老伯代”。
社会总是这样生生不息的往前发展,旧的淘汰,新的产生总把新桃换旧符。现在在我们哈尔滨一个领导或老板他们在交流、交谈或交代工作时他们不会说“干啥、上哪疙瘩”这样又直又硬的话,他们会说“做什么、干什么事情、到那里去”这样一个中性的词汇,所以我们认定在今后的3-5年内,像“磕碜、胳膊肘子、膀钉子、整个浪的”这样的词汇也会像“嗯哪”一样在我们哈尔滨的语言词汇中消失。取代他的会是一个中性或是娓娓道来的词汇。我们打开收音机去听一听南朝鲜或是北朝鲜的广播,但南朝鲜广播的发音方式是和蔼可亲就这个味“优优啊来”用音标来说“啊优喂”一二三声,而北朝鲜则是第四声压到底,又直又硬,用声音来震慑别人,用声音来给自己壮胆,这是不自信的表现。所以在讲话时,有两点我们必须注意,第一,说话的发音方式不能区域性,就是不能太土,既不能山东味,也不能海栗子味,更不能大碴子味,把取叫求(qui),把做什么叫“干啥”,把上哪去,说成“上那咯哒”,而词汇的选择更不能陈旧,因为你不属于你的家乡,更不属于哈尔滨,而应该属于全中国,一个大学生当他从家乡来到这个大学的时候,他是带着方言走进这个学校的,当他毕业从这个大学走上社会的时候,他必须说标准的普通话。
把词汇的选择和发音方式的运用,应该从感性的感知,提到理性的认识上来。
四、语言也是与时俱进的。
随着生活水平和文化素质的提高,讲话的发音方式也在往和阿和亲和娓娓道来的方向发展。
随着社会向前发展,随着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变化总会有新的词汇产生,来适应这一个时代发展的需要。像“秒杀、给力、犀利哥、雷人、达人、囧、哦了、Yes、裸婚、裸辞、裸退、Holt住”以后还会有新的词汇产生,旧的词汇淘汰。社会总是这样生生不息的往前发展,总把新桃还旧符。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种结论:任何一种语言和方言的产生他不但受到气候和社会环境的影响,他更受到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变化而有所改变和发展。
随着通讯设备的发展和交通工具的发达(高速公路、高速铁路),我们这个世界会变得越来越小,所以有些方言和小语种会遭到淘汰这是社会和历史发展的必然。而随着生活水平和文化素质的提高,我们讲话发音的方式和词汇的选择也在往和蔼可亲和娓娓道来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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